鸳生

没有角色死亡，皆大欢喜。

不考究的ABO设定，有错勿喷。

一刷观众，没有勇气二刷，有错轻喷。

北方人，不会沪语，有错可喷。

对二零零几年的生活再现有可能有偏差，有错请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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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勇临入狱前有太多事放心不下：年迈的老爸，重伤昏迷的彭浩，移植情况不好的老吕，工厂的工人，那些病人……他摸摸自己被剃光的劳改头，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滑稽还是苦闷，嗤嗤直笑。

后来思慧和老刘来探监，答应了会帮忙照看老人。可他俩一个是上了年纪的病人，另一个带着病孩子，又怎么忍心再给他们添负担。程勇只是一再说着那家养老院照顾得不错的，既是说给思慧老刘的，也是说给自己的。

到了年底，吕受益和彭浩来看他，两个人都带着口罩和帽子。老吕更瘦了，彭浩还是寡言，脸上腿上还带了疤和跛。可作为两个死里逃生的人，这样子也不算坏了。

程勇隔着玻璃看吕受益手机上陪儿子过三岁生日的照片和视频，估计他已和人分享或独自回味了无数次了。程勇没有揶揄他，他知道一个Beta能拥有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，一个重病人能陪孩子长大有多不容易。手机里的娃娃清脆快乐地叫着爸爸，画外是吕受益虚弱又振奋的声音在回应着。程勇想到远在重洋的儿子小澍，猜他大概已经用洋文管后爸叫爹地了吧。

探视时间不长，病人也不宜久留，临末程勇和吕受益说：“老吕，我想请你或者弟妹帮我一个忙。”

“勇哥你说。”吕受益自然愿意帮忙。

“你最近帮我跑一趟公安局，请曹警官抽空来一下。”程勇本来想通过狱警打电话，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曹斌的电话号。

其实这位沾亲带故的曹警官在程勇入狱后一次都没来过。程勇一方面觉得这再正常不过：原来曹斌就是一个看不上姐夫的小舅子，后来是查捕违禁药贩子的警官，他俩总是对立的，人家犯不着来看他。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曹斌应该来看看的，曹雯带着小澍走后，曹斌曾经约过他喝酒，眼神分明又很恳切。不过那会儿他一脑门子官司再加上心虚，顾不上冰释前嫌交流感情，更何况碍于曹斌的Omega身份，他一直和他走得不算近。程勇有点儿大A主义的老思想，对亚性别还是非常注意的，虽然曹斌随便就能把他揍得惨古惨古的。

过了两天，曹斌果然来了。还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，走路很快，几步就到了探视窗口。他头发更长了，像是这半年都没理，加上胡茬，乱糟糟的，好在眼睛明亮，人也帅气，便可以将这不修边幅美其名曰潇洒不羁。

“找我什么事？”曹斌问。

“曹警官，是这样，”程勇拿出接待客户的语气，“你看快年底了，我老爸那里该交钱了，可我的银行卡交给狱警了，你能不能帮我把卡拿出来，取了钱交到养老院，卡的密码是小澍生日。”

曹斌知道程勇后来是赔钱卖药的，他卡里原来还有多少家底他不关心，只是觉得这样不必又不忍，于是说：“麻烦，我先垫上。我问了，你这个情况，好好表现三年就能出来，到时候有钱再还我。”

程勇当他是不愿意为私事搭工作上的人情，又道：“老爷子的退休金存折在他枕头底下，密码是……”

曹斌颇不耐烦地道：“不用，钱我会按时交上。你好好表现，我先走了。”

曹斌大步流星地离去，他实在不想看程勇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。他若真是个斯文隐忍的人，当初怎么会对老婆大打动手把日子过得一团糟？如今他也算个法外有情的孤胆英雄，却又摆出小商人卑微客气的面孔，若是真的安分守己，又怎么会锒铛入狱？当警丨察的都喜欢洞若观火，曹斌实在不喜欢程勇这种摸不透看不清的人。

无论如何，去养老院是免不了的。曹斌带上补养果品，交了费，又去看望老人。曹雯和程勇没离婚时，他逢年过节也代父母看望过，老人家身体还很硬朗。几年不见，不仅身体病弱，头脑似乎也糊涂得厉害。

“雯雯，你来了，怎么没带小澍来？”

曹斌和姐姐长得很像，个子都高挑，信息素也类似。他平时粗糙惯了，腺体贴也没贴，头发又长，就被认错了。

“大伯伯，我是曹斌啊。”

老人的记忆停留在十年前，耳力也差了，自顾自说着：“你要和阿勇去看小斌啊？去吧去吧，小澍抱过来我带。你家小斌以后要做警丨察的，比阿勇有出息……”

曹斌耐心听着，心里温馨又苦涩。

过了会儿看护来喂药，曹斌便说：“大伯伯，我走了，有时间再来看你。”

老人的记忆不知道又跑到哪个时段，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：“你和阿勇都领了结婚证了，什么时候改口啊？来，改口费我早就准备了。”说着就要从枕头底下掏存折。

曹斌赶紧按住老人的手：“您收好，我不要。”

“一定要给的。那我包成红包，婚礼上你一定接哦。”

曹斌如释重负：“好好，我接。”

从养老院出来，曹斌抓了抓头发，奔了理发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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